夏有木棉

爱吃好吃多吃

【凌肖x你】走马

#坠月设定,嘴毒手辣二皇子与巫女的二三事#

#我不要你觉得,我要我觉得,师父OOC也要香!#

#6000+,OOC预警#

 


1.

正午本应是一天中的好时候,又逢盛春,鹂鸟啼鸣,喜鹊戏柳。可大好春光无人欣赏,西月皇宫上下皆是诚惶诚恐——


十几名侍从战战兢兢地立了雕梁画栋的宫殿门口儿,两旁素裙簪花的小婢已没了满面红光,个个紧张地绞着衣袖,圆润的眸中难掩局促不安。


那关合的檀香红门仿佛一块千斤铁重重落在这一干人心头。为首乌帽高戴的侍官揣着拂尘瞧了瞧天色,如树皮般苍老干燥的皮肤已是汗涔涔的受不住了。于是身后的小跟班颇有眼见的不知从哪儿摸来茶盏,老官就着茶润了润喉,面上也没什么赞许之色。


 “殿下还没出来?”


 “殿下已经在里头两日夜啦——”小跟班弓着身悄声回答。

老侍官哽了梗,不算浓密的眉毛拧作一团。耀眼的日光映的他面容又苍白几分,他伸长脖子又张望一番,最终大抵是不想杵下去了,费力地扭头朝小跟班讲:


“那就去请——”

 

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响亮的推门声,众人心心念念的二殿下正心平气和地摆着笑脸,那表情让两旁仆婢不寒而栗,连忙整齐跪下行了礼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凌肖一身玄色鎏金烫边袍,祥云绣纹在阳光下眼花缭乱地闪烁。他灰紫色长发被玉冠慵散束起,琥珀色的眼睛清亮依旧,让人想起西月国最高处仰望的星星——应当是破晓之前最亮的一颗。


这样的相貌是一顶一的好看,只是他嘴角莫名的笑意不禁令侍官一个寒颤。

 

“去请谁啊?”凌肖笑嘻嘻地倚着门槛,高束的长发随动作微微摇晃。


这话大伙都心知肚明,可没有一个人敢壮着胆子提出来。放眼整个西月国,能让这小魔王凌肖安分片刻的,除了你也再无第二个人。


 

2.

凌肖这二皇子当的可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。


青葱的年纪正是攥不住捏不得的时候,行为处事全凭心情。而他偏偏生性潇洒张扬,听不进旁人说道,说白了就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。满打满算,也就还有个御隐师协会的白公子能和他平心静气谈上两句。

 

可这上天入地的二皇子与你,偏偏就有些不解之缘。

  

你也记不清初次听到他的名号是何时了。若是寻根究底,最早的记忆莫约旁人说起,丰收祭祀你上坛献舞时,凌肖在坛下毫不避讳地一句:“这舞跳的也真是丑。”


你在高坛上自是听不见这句嘲讽,满脑子只觉这硬底高鞋太过硌脚。下台时心急,不甚踩空一阶,便立马向下栽了过去。


幸好正要上坛的人眼疾手快拦腰扣了你一把,你这才在重要场合出丑的边缘化险为夷。

 

你松了口气正想小声道谢,抬眸便撞进凌肖玩味的眼神里。他清脆开口时还带着皇室官方的笑意,刻意讲出抑扬顿挫的语调。


“道谢不必。您老小心着点儿,可不是哪回儿投怀送抱都能碰上好心人。”

 

???这是哪家的小孩儿嘴这么欠!

 

瞧着你眼中的感激逐渐化为愤怒,少年人不加掩饰喜形于色。也不等你反驳,松手甩袖头也不回地上了台。

 

“家国之责若是交给这样的目中无人的年轻人,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惊涛骇浪!这副模样,八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!你说气不气?你说气不气!”
  

你忿忿不平地扬手一拍桌,惊的案上盛满香茶的瓷具抖了一抖。坐在你身旁的老板娘面上还有些怯怯之色,迎上你疑惑不解的目光,安抚似拍了拍你的肩。


“这话也就是私下说道说道……你说的那个玄衣金冠、大摇大摆地走上祭坛的少年,大概是西月的二皇子凌肖。”

 

“嗯???”

 
你瞠目结舌,拉开的下巴一时收不回去,只好端起茶水抿了一口。那茶水尝在嘴里只觉苦涩,倒是与你五雷轰顶的心情相得益彰。


可为了搏些颜面,你还是虚了语气叹道:

 

“哦……”

 

“可是皇子也不能……”

 

老板娘慈爱地拨开香炉吹了吹,将那火星烧的更旺,语气里多了分看透世道的悯然之意,“他浑身都是金子,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你,西月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巫女,此时顺手摸了摸自个儿不算太鼓的腰包,一阵悲愤如涛涛江水在心中涌动。

 

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
 
  



3.

你携着伞趁着暮色未至沿街漫步,街上细雨刚停,周遭仍是雾蒙蒙的,倒显得清冷。你掏钱买了一袋还热着的的红豆包,夹着供暖的油纸袋,空出的手忙不迭地塞了个红豆包入口。

 


师父今夜有事不归,你又不好意思麻烦平日对自己照料有加的老板娘。自己又不是缺银少两,出门找点口粮糊弄顿便作罢。


 巫女到底不是仙女,人间烟火还是爱食的。你一路嗅着糯米包的香味,三四小拐便寻到了糕点的厅堂。

 

暮色青浅时这小街还算清净,除了些门面大的店铺还点灯开着,行人大都回去准备欢腾热闹的夜游。你走在有些湿润的路面上,云边有光透过,即将放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喂,那边那个,带伞的姨家?”

 
夹杂着慵懒之意的嗓音轻飘飘地传来时,你刚咬下一口兔子形状的红豆包,滚烫的内馅顺着开口滑落到舌尖。一时来不及反应,你痛着皱了皱眉。
  

 凌肖一身轻装颇懒散地蹲在不算高的屋檐上,眉宇间有锋利而昂扬的英气。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与天边燃烧的晚霞融为一体,水珠凝在他纤长的睫毛上,灰紫色的发也显得亮晶晶的。


你一时被烫的说不出话,干瞪眼看着这个几日不见便忘记恩怨的二皇子,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。


  

 “啧,不理人?”

 
  

少年眼疾身快一跃而下,落地时惊起一地尘埃,漆黑的短靴却未沾分毫。他伸手弹了弹衣袖上浸湿的水珠,快步追上前来。

 
  

“您有没有看见一只枣红黑鬓的马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凌肖从一侧虚虚探出脑袋,一副全然不记得你的模样。

 

“没有。”你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,勉强挤出一个扎眼而古怪的微笑。



“得,又丢一匹。”

 
  

好在小皇子并未有心去观察你不太好看的神色,语调里随有些郁闷,面上却没显现分毫。他满不在意地吐出口暖气,目光这才施舍般落在你脸上。

 


凌肖的目光自是同他本人人一般,有些昂扬的锐气和犀利。他眯了眯眸,似乎后知后觉在进行回想,眼神几次扫过你脸颊,最后才像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忆起什么般,缓缓开口道。

 

“哦。”

 

“您不就是那个在祭坛上手舞足蹈的那个,呃,巫师?”

        

你吞下最后一口红豆包,压下心中燃烧的熊熊烈火,扬起灿烂的笑容,阴阳怪气。

 

“我想殿下误会了。我不会魔法,也不是什么巫师。”


“我的舞只为神明而跳,庸俗的泛泛之辈自是看不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凌肖并未因你的怒火而触动,只是挑起一条眉,饶有兴致地伸手,正大光明从你臂弯的纸袋中摸了个红豆包,全然是没有将你的明嘲暗讽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    


“差不多吧。”

 


少年无所谓般耸了耸肩,淬金的头绳一闪一烁。他盯着兔团子软乎乎的身体,有些嫌弃地笑了笑,唇角稍向上抿时便会不合时宜地牵出梨窝,浅浅淡淡的,好看得晃眼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原来上了年纪的人,也喜欢这些哄稚子的玩意儿。”

 
  

胡说八道!你分明风华正茂,倒是眼前这个叫二皇子的人物看起来弱冠都未及,一种疑似被小孩欺负了的怨念在你胸中膨胀。


怨气壮人胆,是可忍孰不可忍!你当场就准备一撩衣袖和他骂个三百回合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
遗憾的是凌肖也没给你开腔放炮的机会,远处浅浅的马儿嘶鸣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
小皇子瞪大双眼把你刚想出声的话挡了回去,目光未曾多停留一刻,脚下生风般绕开你迅速往街巷处拐去。临走前不忘顺手把豆包塞回油纸袋中,还兀自潇洒地挥了挥手。

 
  

“有事儿先走了,您自个儿慢慢吃吧。”

 


“改日去看您施法。”

 


你瞧着他身影渐渐模糊于天青色烟雾中,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?

 

都说了我是巫女,真是对牛弹琴!!!



 
  

4.

你原本想,凌肖小殿下日理万机,不,日丢百马,信口一个承诺也记不得太久。怒火之后你的脾气也随接连几天的绵绵细雨冷却了下去。再次见到凌肖时,已经时隔数月,在你甚至已经遗忘了那天的不期而遇后,少年高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你的视野。

 
 

金碧辉煌再入眼帘时已是入秋。皇室为月满祭早早给你下了通帖,月满祭历来颇受重视——求祖上神灵庇护,江山永固、王权不倒。

       

你穿着厚重的祈服,腕上系满脆声金铃,有些幽怨地瞧着镜子前浓妆艳抹、喜气非人的自己,施施然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。

 
  

这一笑不要紧,面颊上厚重的傅粉便扑扑地往下落。你立刻收了笑颓然地走出居室,碰巧遇到了将要出门的师父。

 


唇红齿白的你成功惊艳到了自家师父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
你真实地看到师父眼中闪过一丝惊吓与迟疑,矫健的身影愣在原地,小一会儿才收了失态的神情。他怕你难过,尴尬而客气地说:“嗯……还算,不落俗套。”

 


你只能难过地回答,谢谢啊师父。

 
  

皇室的月满祭设在花园,你与众巫女一并献舞祈福,而后点燃火把,将金铃栓在铜柱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愿民生红火如意,愿国家富裕强盛。

 


皇室内部祭祀的流不算繁琐,一舞毕后你从后方绕道离开宴场,四下没有凌肖的身影。

 
  

也倒不算奇怪。凌肖这个二皇子当得相当自由,陛下也撒手任他上天下地。特立独行的凌肖便养出自己独有的一套作风,在这个太平的日子里混的像第二个魔王。

 
 

你已换下沉重繁琐的外袍,身上只留着一袭红白相间的褶裙。脸上雪白的粉还未抹去,反正月黑风高,你自暴自弃的想,这副模样鬼见了都要牙关打架,勉强还能跟驱邪划上等号。

 
  

然后当你仰起脸稍有些释然地露出淡淡的微笑时,姗姗来迟凌的凌肖在一个拐角处风风火火出现,你们迎面撞了个满怀。

 


他抬头时你也抬头,大眼瞪大眼,四目相对时凌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,瞳孔还有些未曾反应来的微微放大。

 


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近距离吓到人了。但不知为何,在看清来人是凌肖时,你忽而觉得有些得意。正大光明地对上他惊骇的面容,粲然一笑。

 

不出所料给他造成了二次伤害。他再一次被惊到了。

 


“……是你?”

 


少年眯着眼缓过来,酝酿了好一会儿,才心有余悸地捡回了自个儿波澜不惊的形象。

 
  

“这大晚上穿成这样出来多不好啊,别说是人,鬼见了您都够呛。”

 


小皇子一恢复平和,嘴巴便开始不饶人。
  


你无语地翻了个大的白眼,决定开口回讽。

 
  

“月满宴也迟到,真是殿下的风格。”

 
  

凌肖撇了撇嘴表示毫不在意,剑眉一挑向你倾了倾身。你瞧见他锦服上金纹华丽地绕出山水与祥云,目光一晃又跌入凌肖澄澈得发亮的眼眸中。

 
  

“我错过您施法了?”

 

凌肖颇为遗憾地拧紧了眉,眼里犀利的光也收敛了几分。你觉得或许是宫中灯火迷了眼,那一刻你们四目相对,你只觉得他莫名有些委屈,眉眼又好看的温柔。

 

“…………”

 
  

凌肖看你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模样,轻笑两声收身拉回了距离。浅显的得意模样让你觉得方才的臆想多么可笑,你的目光再一次气势汹汹对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。可他抢先道:

 

“没您老施法的宴会,也太无趣了。”

 


 “走了。”

 

凌肖利落一转头,金冠上玉珠哗啦啦一甩,长腿一迈就打算原路返回。



不过他悠闲自在地跨出几步便停了下来,侧身回望着你还有些冒火的面容,脑袋一偏笑了出来。

 
  

“来都来了,不走一走宫殿?”

 
  

“见了皇家的雕梁画栋——姨家,别惊掉了眼珠。”

 
  

————不好意思,什么金山银山你没见过。李泽言的裘皮大衣你都薅过细毛,对凌肖这种井底之蛙的沾沾自喜在心里冷冷一笑。

 


不过皇宫对于你来说的确陌生,生在西月这么多年,除了祭祀能在祭坛周围活动,你只是远远望过金碧辉煌的宫殿。可这天地广阔,你也认为,皇宫里的星辰不比原野的美。

 
  

你跟在凌肖身后,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念叨你呼号作法的事儿。你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“我真不会”,凌肖顿了顿脚步回过头,神色认真地叫你一愣。

 


“不碍事。”他郑重其事地说,“我好骗啊。”

 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5.

西月国中近日隐能者作乱事件纷纷扬扬,得知你隐能特殊的御隐师白起便来请你协助。


白起算得上是御隐师协会一把手了,雷厉风行年少有为,与你算得上青梅竹马的裤衩之交。


几年不见他个头突飞猛涨,清秀的面容已经丰神俊朗,虽然还是有些不善言辞的内敛,但你架不住他过于靓丽的面容,爽口利落应下。

 

风和日丽的午后你拖着腿好不容易登上望而生畏的协会厅堂,费力地想究竟何许人也才能这样不近人情地修建这么高的台阶。一脚跨进门槛气儿都没出,就瞧见白起和凌肖大眼瞪大眼,干巴巴地对峙在两方。

 

铁面无私的白公子冷着脸将投诉信丢到凌肖怀里,眼里星星之火即将燎原。

 

“你的马横冲直撞使多名百姓受惊,检举信已经投到御隐师协会了。”

 

凌肖无辜地眨了眨眼,耸着肩好似事不关己:“它自己挣了缰绳乱跑,我可拦不住。”

 
你在门口探着脑袋听了这话,随即忆起不久前的一次偶遇——


凌肖骑着骏马风驰电掣,险些撞到路边的货架,还挥着手还不急不慌地跟你打了个照面。只是声音随风飘过来时已经模糊成几个音节,等你反应过来时,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。


你想来也是咬牙切齿,西月国若是能民众投票立法,凌肖这辈子就别想再碰到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白起艰难地捏了捏眉心平复了下心情。你觉得外头阳光太艳,实在不想再站在门外了。于是稍敲了敲敞开的木门,端庄婉约地走了进去。

 
 

凌肖低头瞧见你裙角,眉心一跳。白起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,只是收了收偾张的怒火,客气地点了点头。


  “来了。”

 

你压根没想去理凌肖,眼不斜视脸不旁偏,干劲满满斗志昂扬道:“嗯!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?”

 

果不其然,凌肖坐直了身子,极其不满地出声。

 

“啧,你们俩怎么还认识?”

 

你这才不紧不慢地咧唇冲他微微一笑。白起简单地说明了一下,凌肖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些变化,他瞧了瞧白起,又瞧了瞧你,慢吞吞地敷衍应了一声。

 


白起去拿卷宗时,你和凌肖并排坐着,他削瘦的手搭在扶把上,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椅子扶手,似乎是无聊极了随口一语。

 

“你也有……隐能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你得意地仰了仰下颌。

 
  

“看不出来,您老有两下子。”

 

凌肖难得没来呛你,只是酸溜溜地夸奖一句。

 

“你和白起,你们很熟啊。”

 
小皇子慢慢侧了侧身,躬着腰望你,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你和白起,你们也很熟?”你坦荡反问。

 

凌肖似乎屏了屏呼吸,有些勉强地缩了回去,又深深叹了口气。他颇为无奈地撑起了手臂,眼里的星星仿佛要悉数坠落,不再亮闪闪的了。

“不熟,一点都不熟。”

 

于是你用表情大大方方证明了深疑不信,并终止了和他短暂聊天的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6.

凌肖无聊地缠着自己腰上配饰的珠穗。

 

“御隐师协会拿了什么宝贝,说服你来帮他们查案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你想到自己无偿帮助人民,为了西月的国泰民安贡献一分力,忽而觉得光荣无比。


你挺起胸脯一脸严肃:“不拿酬劳,没有原因。如果有,”

 

“那就是因为,白起好看,不忍心拒绝。”

 

凌肖的身形似乎动了动,嘴角抿成一条曲线,他突然有些低落的情绪让你觉得疑惑,但是你并没有觉得话语有什么不妥。


这话又不假,你确实是看着白起的面子来的,而且白起确实顶顶好看。

 

 “嘁。”

 
  

凌肖突然扭过脸,眼角有些莫名的敌意和不悦。他凑过来时长发扫过肩头,淡淡的香料味让你片刻发怔。

 

你被他突然起来的缩短距离紧张到心跳骤停,对上他目光时面颊忽而有些发烫。

 
 

“我也挺好看的,你怎么不多看看我?”

 
  

凌肖的尾音七转八拐,生生给了你一种委屈的错觉。

 


  

7.

你和凌肖的关系似乎好转了一些,皇宫的大门是为你敞开了,侍者的恭敬也显示了你在凌肖心中的地位——


按他的话来说,四海八荒皆兄弟,你们是忘年之交,不打不相识。

 
除了他仍然左姨右姨,您老您老的称呼让你感到想挥舞拳头外,凌肖似乎也并非表面上的不学无术。


抛开有些心高气傲和骑术不精外,他还算是个有本事的皇储。能怼的朝上那群轻视后生的老官哑口无言,也能将政绩处理的令人拍案叫绝。

 


凌肖这个阴晴不定眦睚必报的性格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,你通俗的将它翻译为弟弟行为。

 
  

在你一次不小心将心里话说漏了嘴后,凌肖睁大双眼莫名一阵火大,有些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:“你拿我,当弟弟?”

 

“不是你说四海八荒皆兄弟吗?我长你几岁,叫你声阿弟,你也不亏吧?”

 
你理直气壮地回答。

 
伶牙俐齿的二皇子头一回缄口不言。

 
凌肖这一天没有骑马,也没有再去作妖,宫门都没有出。你在园子里散步时,天色晚的早,乌云翻涌如泼洒的墨,你忽而想起了阴着一张脸打发你回家的凌肖。心情也随着天空不作美起来。


“还说不是!小孩子才胡乱闹脾气!”

 

你冲着空荡荡的后园忿忿喊了一声。

 
  

 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在意凌肖的想法,只觉得这些念头像沼泽的泡泡,一刻不停地从你脑海中咕噜噜地冒出来。你疑心是因为凌肖在你眼前冒得次数太多,让你搜刮不大的脑壳回忆时,只能浮现他勾唇欠扁的俊脸和格格不入的梨涡。


你作势挥了挥拳头,把那个不太敢想的念头一并挥舞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  

8. 

“去请谁啊?”
  

两日不见的小魔头扯开一贯笑嘻嘻的嘴角,让侍官心情跌宕起伏。


“自然是请殿下出来瞧——您的马找回来了。”

 

老官润了润唇机敏地把话转了个弯儿,这才把凌肖的注意力移去了大半,叫那些个年轻的小侍一阵打心眼里的佩服。


“哦。若是有损失,照赔就是。”

     

凌肖慵慵散散地答了一声,脚跟一转就准备闷头回屋。


“殿下——”
  

老侍官圆滑,心跟明镜似的,凌肖的不对头早就看在眼里,上下一盘算也了然几分。凌肖回过头,看见老侍官挤眉弄眼,笑容可掬,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。

 

“盛春啦,您瞧这晴云,是踏青的好时节。”

 

“饲马人说闪电休养得好,精气神十足呢!”
  

闪电是凌肖的宝贝爱驹,平日里不常骑出四处乱野,矫健壮硕,疾如闪电。凌肖迟疑了两秒,眸中忽而有了些光亮。

 

少年心性如此,他到底是有些憋不住了,闲了许久也找不来个理由去见你。皇子端着自个儿,放不开架子,他仍然觉得去找你有损威严,并对你不与他同频的心意感到耿耿于怀。



但他终究还是想见你,从赶你走之后就在想了,只是却缺少个合适的时机。总不能又突然回去同你说“阿弟就阿弟吧反正能在你身边就行”。


他想当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阿弟,这种昧良心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。


凌肖溜到马圈看着正咀嚼饲料的闪电,一拍它的屁股没什么正经地说:


“快吃。”

 

“吃饱了遛弯儿去。”



 

9.

你在即将出门时碰到凌肖,一人一马的凶神恶煞吓得你连连后退。

 

凌肖坐在马背上遥遥向下垂着眉眼,高束的长发英姿飒爽,他一身玄袍不改,阳光下他眉眼明朗如画,琥珀色的眼里盛满蓬勃与张扬。

 
他朝你伸出一只手,言简意赅。

 
 “上马。”

 
 “去哪儿……”

 
你一头雾水,倒是忘记了你们方才生过闷气。

 

“上马。”

 

凌肖将手臂又平展了些,使他能更靠近你。


你迟疑着伸出了手,指尖与掌心相触的一刹,凌肖握住你的手一用力,你便一个重心不稳被提上了马。

 

上了贼船的你这才想起后怕。回想起以前凌肖与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,你觉得胸口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的喘不上气。

 


“我错了,我不和你争了。你才是大哥,我是小弟——我能下去吗?”

 
  

你诚恳地望着他高出不少的背影,诚恳地商谈。

 
  “你要相信我的技术。”凌肖撇了撇嘴如是说道。

 
  

不过凌肖这次也确实是沿着郊外徐徐地走,没有带着闪电横扫大街驰骋的气冲山河。春景无限明媚,那花红柳绿也赏心悦目。


只是你无心观赏风景,坐在凌肖身后三心二意。


他的体温便那样透过衣料虚虚地传到你掌心,这样亲近的距离使你几乎能闻到他发间好闻的花露味。


近距离观察时,你才发现凌肖真的同星星一般闪耀。


于是心脏又不可遏制地加速跳动起来,若不是担心安全,你几乎想立刻跳下去再慌乱地逃离。


你已有几日没有见他,开始还说不清这些天的烦闷究竟是为什么。只是再见到他的那一刻,什么气都消得一干二净了。一切问题都找到了答案。


他的背影依旧挺拔,像你初见他登上高台的那一次,像他在雾气中跑去找马的那一次,像他领着你逛皇宫的那一次……与无数个你们共同回忆中他的背影重合。


你不知道这份喜欢何时兴起,或许也不必追究了。只知道他不在时 ,你想见他,非常非常想。


凌肖冷不丁喊了你的名字,将思绪飘忽的你你吓了一跳。闪电仍缓缓迈着蹄子,草丛中鲜花开的明媚动人。


他稍稍回了回头,眼里再无春色姣好,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你的身影。


“我说。”

 

“闪电都拉来给你骑了。”


他有些不满,又似乎不好意思,下意识想将目光偏移几分。却又下定决心一般,顶着通红的耳尖扭了回来,直勾勾地盯着你。


“你怎么还不说喜欢我啊?”

 
  

马走在郊野,人停在心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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